太多的痛都是我引起的漆明酿十七自述

序言

每个人都需要关爱,无论是小时候还是长大后。然而,在弟弟印象中,最深的是奶奶给予他的爱。

我也一直想写一本关于奶奶的传记,但弟弟要抢先一步。

在弟弟八岁的时候和我一起离开了奶奶,到城市中去。这八年对于奶奶来说是最烦人的,最快来的,也是最有成就感的。

烦人的是:这样病那样病,这样危险那样危险上身的焦虑忧人;快乐的是:有惊无险,病愈的开心;有成就感的是:把我和弟弟带大,没有让我们吃苦的放心。

弟弟那年才八岁,可能没有注意到奶奶更多的细节,所以这篇自传中写的奶奶有很多地方都与我所看到的不同。不过我也看到了,我看不到的。

那双长满老茧的手也抚摸过我,无奈自己并没有像弟弟那样有情感,感受不到那双手的温暖。

也见过奶奶流泪,但是没有见过,焦急的泪,担心的泪,自责的泪。

手和泪贯穿了整篇传记。虽说只有两样东西,但这两样东西是最能体现出奶奶灵魂的。

这篇传记值得一看!

漆明酿姐姐

目录

一、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出生

二、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又老又丑,却温暖的手

三、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甜的水

四、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..盐

五、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..拦车

六、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..奶奶比我还痛

七、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..洗药水

八、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..那把大蒲扇

九、…........................院子里的森林

十、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..离别

出生

年11月8日,一个健康活泼的男婴在农村小平房里落地了。那,就是我。我与其他的婴儿不同,刚落地却没发出任何哭叫声。按正常情况讲婴儿一离开妈妈肚子就会扯开了嗓门,不停的啼哭。

而不哭的有两种可能:一是傻子;二是夭折;这可把爸妈吓坏了。接生婆也慌了,逮着我的脚,头朝下倒过来就打。把我痛得哟!那是“哇哇”大叫没断过。这接生婆也真是狠心,跟个“断掌”似的。爸妈看着自己儿子这么小就被打,也不说管一下。那是他们不敢管,接生的这位大有来头!他们可惹不起。

这位“接生婆”正是奶奶。

这些都是妈妈,以故事的形式给我讲的。

据说,我妈怀我的时候就十分安分。因为奶奶天天炖鱼炖肉熬汤,什么补品好吃的都给我,我还在肚子里的时候就把我伺候得像大爷似的。可就在11月8日这天,我调皮了。平时不怎么动的我,那天异常活跃。把往去十个月所食取的营养都存到这一刻,用双脚使劲蹬,完全不考虑妈妈的感受!

母亲在床上挣扎,我却在happy。爸爸在旁边瞪脚,奶奶还喘着大气从就舅公家探亲回来。“盆子……热水……嗯……剪刀,快去准备。”话都说不利索,让与她一起回来的二舅奶去准备。随着,好像把爸爸推了出去,因为之后没有听到过那焦虑的脚步声。

只听得到妈妈“啊……啊”的大叫。有一种声音还要大,“快点啊,她二舅奶。”从这声中,我听出了焦急、担心、还有迫切!这一声“河东狮吼”,把我“吼”老实了,没有再挥动我那有力的双腿了,

妈妈也轻松了点。

应着奶奶那催声,二舅奶端来了一盆水,拿了一把剪刀和一块布。一切都准备就绪,但万万没想到,我竟又调皮了起来,还不肯出来。妈妈又大叫,爸爸性子急,实在是耐不住了,推开门就冲进来握着妈妈的手,脸上不知道是高兴的还是担心的。奶奶也不管什么生孩子男子不准在场的习俗了,因为毕竟我安分了些。

三十分钟,四十分钟,六十分钟过去了,妈妈有许些疲惫了,爸爸在旁边也焦急的有点累了。

唯有奶奶精神万分,如“钓鱼”般有耐性。奶奶脸上,铺满了汗珠。汗,是擦不干净的。刚擦干,就又冒出来了。只好把眼睛旁的汗擦干,顾不上其他地方了,任由它们四处流。一些跑到奶奶的裤腿上润湿了裤子;跑到头顶盖浇湿了头发。我的头还没探出来,奶奶就“洗了个澡”。

她的一只手握着剪刀,一只手拿着毛巾一直没放下过。手中早已握出了汗,恐怕是靠手上那一点儿茧巴的摩擦拿稳剪刀的。即便等了一个小时剪刀也没用上。可他依然握得紧紧的,生怕我落地的一刻剪刀使晚了。神情专注的盯着我将头探出来,几乎不眨一下眼。嘴里还喊着“使劲加油!”心里念着:平安,平安……

八十分钟――我的头像冒了出来看看面前,这即将打我的“恶婆”。又过了二十分钟,最后一条腿也出来了。八时三十四分六秒……奶奶嘴里一直念着,生怕忘了我落地的那一刻。即刻剪掉脐带,手上的血都还没洗,就拿本子和笔记下“8.34.6”这么一串数字。随后便把我倒过来打哭,放到清水里洗干净。

他手上的茧巴,划过我娇嫩的肌肤,总会让人感到不适。总想反抗,但又无奈人小。现在看来,即使人大也反抗不了。因为那一刻不是一双长满茧巴的手抱着我,而是。爱――

用慈祥的手,迎接一个生命。担此重任的是您――奶奶

又丑又老,却温暖的手

手上的褶皱随处可见,老茧布满手指的每个角落。这双手历经岁月的摧残,变得又丑又脏。

这双手,是一双温暖的手。还没出生的时候,这双手就来到了我的生活里。

种田种地,打毛衣……就是为了等我落地。落地一个月后,父母就出门工作去了,以便维持这个大家庭的生活。爷爷又要干农活,做家庭贴用,所以我接触到最多的就是奶奶那双温暖的手。小时候,这双手无时无刻不在关照着我,无微不至的照顾我。

记得幼儿园的时候,我不想上学,奶奶用这双大手紧紧的抱着我往学校走。我就用我稚嫩圆乎的小手“啪啪”呼在奶奶脸上。别看人小,奶奶脸上时不时也会有几分红印。奶奶为了治我,便在我那青嫰嫩的屁股上捏了捏!马上就不闹了。虽然我的皮肤嫩得一捏就破的感觉,况且奶奶的手苍老粗糙,摸起人来还有些刺痛。

在过了两三年上一年级了,正赶上换季,也就是风寒出没的时候,报名的那天天气突然变化,气温急剧下降,没有带什么多的衣服,奶奶脱了它那薄的透明的外套,给我围上,挡着点儿风。随后用她那长满褶皱的双手在我的手上搓着。上面的老茧有些刺痛了我,还有些抗拒,但又确实是温暖的。

就这样在带着湿气的风中搓了一个下午。带小孩是很容易生病的,即使是加了衣服,温暖的手脚,也逃不过风寒的袭击。

回到家中就打了一个喷嚏,忽然感到额头刺痛,原来那粗糙苍老的手放在我的额前,我生病了,这可把他急坏了,急忙的把我送到诊所,小诊所,看不出什么毛病,医院,马上天就黑了,我要头晕,走不了路,奶奶就背着我“甩火腿”去医院。

医院,她完全没有喘气的意思,直接去找医生。现在我懂事了,怎么也知道:走十几里路,还背着“重坨坨”没有谁不累。有可能是因为着急,就忘了喘气。翻翻眼皮,看看眼睛,把把脉,摸摸额头就打针输液,这是小诊所的惯例。

打针对小孩来说是很难的,奶奶又用手抚弄我的头发,才肯让医生近我的身。平时总觉得那双手粗糙刺人,可当那时他用双手轻轻抚弄我的头,我竟觉不出有一双手长满皱纹,布满裂缝,又丑又褶。那还怕什么针啊!

那双又老又丑却温暖的手,就是哄小孩子的“糖”。不同的是这糖异常的甜,甜到针都软化。

听妈妈说,那天晚上,医院的时候。看见我已经睡着了,奶奶也爬在床边,那褶皱的手还在轻微摆动,似乎还在让我安心入梦!

在岁月里,奶奶的手变得更老更丑,更刺人,但那温暖却一分不变啊!

甜的水

记忆中的,我两三岁的时候。奶奶总是很疼我,那时我跟她还住在乡下,日子很清苦。在农田里干活,难免会被汗“洗浴”,有时还会被农具割伤。当然我没有,我只是在旁边的树荫下,看着喝着一杯又香又甜的温水。

那时候我跟奶奶一起睡,跟他特别亲。记得,每次夏天,睡前奶奶都会给我喝一杯糖水,这被糖水很烫,每次都会赖半个小时再上床。

可看到电视中睡觉前,喝的不是果汁就是牛奶。我也期盼着渴望能喝到这些东西,可当时家境实在贫寒,又在乡下,买不到的。所以就只能在电视上羡慕羡慕了,每到要喝水睡觉前,我都会打开电视机看一看那些关于睡觉前喝果汁的节目,甚至是销售各种汁的广告。但每一次总感觉有人在身后,回头看看并没有什么。

好多日子我都在望梅止渴,直到一天,奶奶从镇上赶集回来,还带了几大包东西?在她离门口还有百米的时候,我就冲了过去,帮她提起了最大的那一袋,可是很沉的。不过这么大袋肯定有不少惊喜,赶紧抱回家就打开。把头伸进里面探探,一股刺激的味道扑鼻而来,是柚子的刺鼻味,一大口袋全是柚子。再看另一口袋又全是橘子,就是没有我渴望的。

那么多柚子,橘子是拿来干嘛的呢?吃也吃不完。只见奶奶翻箱倒柜找出捣蒜的工具,把剥好的柚子和橘肉放进里面就开捣。奶奶用近力气“嘿卓嘿卓”使劲捣,搞得飞快,但依稀可以看清每个动作。我在一旁看着木椎子下去上来的,木椎落倒罐底。把柚子汁砸了出来。有几滴还溅到我的脸上,那种味道,还弄得我的鼻子酸溜溜的,而且差点把我的眼泪弄出来。就这样,在桌上看了近半个小时“捣蒜运动”最后都睡着了。还记得那个时候做了半个多小时的梦,可这个梦可能是我做过最奇怪的梦了。在梦里。:我看不见任何东西,我的耳朵只能听见,不停滴落的水滴声;鼻子只能闻到汗味;嘴巴也只能尝到咸的味道。当我从梦中醒来,奶奶也没有做“捣蒜运动”了,摆在面前的是一杯绿中带黄的“水”。突然就想起在电视上看到的果汁,虽然这与电视中的果汁在颜值上有很大差别,但我仍大喝一口。这可“辣”住了我的嘴巴,柚子和橘子混在一起,产生一种刺舌的味道。不甜,还有许些苦。有种想吐的感觉,想着想着玩具身子好舒服点!可睁开眼就看见地上还未干的“水”。不自觉又喝了一口,这次,不仅有苦,还有一点点咸,仅仅只有一点点。上了二年级才明白地上的水是――汗;口中的咸是――奶奶的爱。

之后的日子里,我没有再看过果汁类广告节目了,也不再羡慕了,因为我喝过了超越“味道的果子!”我也找到了那个黑影,那不就是个慈祥细心的“老太婆”嘛?

夏天,最爽快的莫过于下河游泳戏水。我家附近小河没有,小溪倒是有一条。和几个小屁孩儿来到溪边,急三火四地脱光衣服,我的皮肤还是挺好的,挺有光泽的,扑进小河里立刻开始打水战,追逐嬉戏了。

那时候还小,完全不懂水中有多少“问号细菌”。

就管他的,反正就是玩嘛。而且还有其他人也在,可万万没想到我的皮肤嫩的经不起一点折腾。

一双双小手掌把水相互往对方泼去泼得的人人脸上满是晶莹的水珠。水把眼睛弄模糊了,我们便各自退到一边,用手拭去,然后再猛烈的进攻。整个小溪立时一片喧哗,叫喊声,欢笑声此起彼伏,汇成了快活的交响曲。这里青山绿水,溪水清澈得可以看见底部石头上绿绿的青苔,甚至他清微的柔动。但这里面的细菌也是很多的,大多是害人的。

小仗打累了,就在小溪里追逐嬉戏。一个追,一个跑在水里穿来钻去。小身子比泥鳅还要溜,怎么也抓不到。溪面上欢歌笑语,在两岸远远的荡开了。突然,脚下划过一颗尖利的碎石,出血了。不是太大的伤口,并没有放在眼里,继续在水里追来逐去,又喊又叫玩耍嬉戏,真有说不出的惬意。就这样,过了一个下午,回到家中,感觉脚底板有什么东西在跳动?抬脚一看,是“蚂蝗”,这下可摊上大事儿了。这种东西专钻伤口吸血,并且寄宿在人或动物体内,一旦沾上,是很难拔出来的。爷爷还在地里,只有奶奶在家,只好一瘸一拐去找奶奶。见到奶奶就哭,直接进入主题,告诉他我被“蚂蝗”咬了,好避过下河玩水的问题。果不其然,奶奶什么都没问,直接上厨房拿了一袋盐就往我脚上倒。那酸爽简直了!疼的我想蹬腿可奶奶的手有力,逮住我的双脚动弹不得。

过了十几分钟,脚下的东西不再蠕动,自己就脱落了出来。虽说“蚂蝗”已经出来了,但伤口在水中泡过,已经灌脓感染了。奶奶又不停的往上面倒盐,倒了有小半袋,说是杀菌的。那一粒粒晶透的盐溶解在我伤口的血液里,那酸爽的感觉,简直了!但又反抗不了奶奶的手,实在太难挣脱,不知道是她的力气大,还是有什么力量在帮助她控制我。

那一粒一粒溶解在血液里的盐通过血液循环系统,流进我的心里,身体的任何角落,感觉到味蕾遍布全身,身体里都是盐的味道。不,好像又不是?

奶奶在给我撒盐时,脸上没有露出担心的表情,更没有为我一声声惨叫所打动!只是闷头处理我的伤口,难道是不宠爱我了吗?

可能是因为我去玩水没告诉她,生我气教训教训我。

平时节约简单的奶奶,连炒菜盐都只放一丁点儿。为了我却撒了小半袋盐,就足以证明:不理我?是装的;不关心我?是不存在的。

到了后来我才知道,那时遍布全身的味道是“爱”,那股不让我争夺的力量是“爱”,闷声不吭的是关心我的奶奶。

拦车

脚上的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,可还是不舒适。第二天,我全身发痒,手按赖不住,到处抓,身上都抓出血来了。后来实在是忍不住了,就向奶奶“报告”了。

奶奶也慌了起来,没有不理我了,医院看着,可就偏偏遇上没车的时候,我的手更加肆无忌惮往全身伸去。腿,背上,所到之处必有抓痕血印。

血都抓出来了,可是很疼的。但我没有哭也不会哭。在一旁看着的奶奶眼中却已经充满热泪,完全忍不住不理我!当我的眼睛与她那湿漉漉的眼神对视,有那么一霎那间有点心痛和自责的感觉,即后又被氧打断了。

身上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,奶奶也没有办法,只好带我到“那不可靠的乡下诊所”去应急。到了诊所,医生直接下定论:是疥疮。疥疮:这是很难治的一种皮肤病。

“疥是一条龙”说明了疥疮的症状是泛发的,不是集中在某处,同时也会撒步全身。

这还不足以吓到我,反倒把奶奶吓得不轻,一直在旁边念叨:“阿弥陀佛,阿弥陀佛……”她是信奉菩萨的,念了不下三四十遍。我深知这是没用的,不科学,但也还是跟着默念。医生给我打了针止痒剂,手才稍稍安放下来。

等了一会儿,有车经过,不过从车窗外看去,好像已经满载了,叫停了也没用。所以奶奶并没有叫停那辆车,而是直接张开双手站在马路上,想要拥抱这辆车。这辆车被她给拦下了,奶奶脸上也写满了担心和害怕,但似乎是因为我的病情。

当时虽然只有几岁,但想到奶奶不顾自己安危,也要护我周全,多少是有感动的!一个50多岁的老人,还有几十年可以活呢,她却不在乎。这么一整把司机都给弄蒙了,还骂了两句。拦下来后,奶奶就拉着司机的手求他载我们一程,可是车已经满载了。坚决不载,为了不违反交通规则,这是个好司机。医生也出来说了两句。不知道是医生的帮劝,还是奶奶快要泛滥的泪水打动了他,决定在我们一程。可以经满足了,我和奶奶只好到后备箱里挤挤。后备箱装满了奇奇怪怪的东西,什么鸡,鸭,鹅,大米呀,只剩下一小点儿空间。我坐在奶奶的腿上才勉强塞得下,奶奶坐在一个小木桩上,那个木桩看起来有点湿,况且这一路是乡路,路上坑坑洼洼,车上颠簸不停,车尾又是颠得最厉害的,那木桩非常隔应人,就算是年轻气盛的小伙子也忍受不了,更何况奶奶都五十岁了。我坐在奶奶的腿上,时不时会看见奶奶的眉头一紧一松的,想必是隔的吧!但她却努力减轻身体的震荡,好让我不受颠簸的影响。

这一路上,奶奶哼着:“乖乖,我们的孙娃子,乖乖嘞……”在这“催眠曲”中我渐渐睡着。孰不知自己沉重的身子压在奶奶的身上,让她更加隔应。在一路的颠簸,我在奶奶怀里没有振荡的睡着了,奶奶只能在眉头紧皱煎熬,过着近一个小时的路程。

奶奶比我还痛

奶奶皱了四十九分钟的眉,终于到了!司机打开后备箱,蜷缩在一起的奶奶和我,终于可以伸展活动了,脚刚落地,奶奶还有点站不住,那应该是腿被我坐麻了,“屁股”也被隔应得没了知觉,本应该缓个几分钟的,可奶奶直接拉着我到窗口挂号。

奶奶拿出一个裹着的塑料袋,一层一层的拨开,可以隐隐约约看到有绿的(两毛),青的(一元),还有一张红的边缘都裂开了,还粘着胶带的唯一的大钱儿。

挂了号后来到门诊,医生把我身上看了个遍,奶奶也跟着看了个遍,不同的是医生带着个眼镜儿,奶奶围着圈眼泪,没办法啊,全身都是血,谁看了也心疼啊!

确认无疑!是疥疮,我不怎么好奇,因为之前在诊所看过了,可奶奶脸上表情更加沉重,好像刚知道似的。

奶奶是没把诊所医生的话当真,认为他诊断错误了,或许是不相信他的能力,有希望我得的不是疥疮!可医院的诊断完全打破了奶奶这一点希望。

奶奶是真的慌了,眼泪都落地了,疥疮反反复复非常难缠,而且伤害颇大,来不来就会出血,我自己倒没什么感觉,奶奶倒是极为焦虑,好像疥疮就长在她自己身上试了。

俗话说,孩子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,是心连心的。我和奶奶居然也是这样的,不过不是彻底的心连心,她只知道我好他开心,我不好她恨自己!

氧是难以忍受的,我在身上又抓又扣。抓出了一丝丝的血印,但痒让我感觉不到疼痛,与我心连心的奶奶却没有任何痒的感觉,她捂着胸口好像只感觉到疼痛,是自责的痛,是惭愧的痛,是看我而感受到的疼痛。

我不知道这有多痛,没有感受,但却知道一个有五十年阅历的人都会被这痛挤出眼泪!可能将来的某一天,我也会感受到这种痛!

洗药水

医生把了脉开了药,也没有做多的事。在取药处,奶奶又拿出那裹的严严实实的袋子。这次他拿出了红色的那张,又拿出一些有点褶皱的零碎。这可能是我们的生活费,更可能是奶奶平时节省的钱,她却没有一点犹豫,全“抛了”了出去,好像在疼痛面前,花点钱已经不算什么了。

医生就给开了两副中药,一副西药,奶奶不完全相信这样能否起作用。便到左邻右舍询问那些还要老一些的“老辈子”讨点土方子。虽说几米就到隔壁,但也热的天不会饶人,在太阳下走几步就会满头大汗。不巧的是邻居也不知道,奶奶只好走得更远,终于,在公社一个近百岁的老人知道方子。奶奶一去一回也得要个十几里路程,况且又正值下

午两点,正是太阳猖狂的时候,它肆虐的炙烤着路上的行人,奶奶回来的时候头已经湿完了,全身也湿透,还可以隐隐约约看见里面的一层衣服。喝了口水,就要去山上挖药茶,山上全是些很深的草,在这些草中还夹着带刺的植物,想要安全的通过,是不可能的。

奶奶背着“背篼”从山上下来,可以看到握着镰刀的是手划了几道血口,身上粘满了“巴毛孢子”,看着都痒。这次她连水都没喝,直接烧热水,到药草,准备了一大盆水给我洗澡。

脱了衣服,坐在大盆里,奶奶用手往我身上浇水,她又皱一皱眉头。不知道是不是这药水泡着伤口的疼?

浴室里的灯,是黄色的。照得整个卫生间都是黄黄的颜色,暖暖的特别像太阳光,感觉好舒服呀!但更暖更舒服的是那药水……

那把大蒲扇

现在,我家的蒲扇只有一把了,也是唯一一把被奶奶握了半个世纪的蒲扇。

奶奶和我说过,那是他的情郎,也就是爷爷帮她做的。爷爷是个木匠,对这些玩意儿,三两下就能做出一把。可这把蒲扇,还有特别的身世。妈妈说这是爷爷刚学手艺时编织的,还把手弄了不少伤口。自从爷爷走后,奶奶就不准任何人碰着把蒲扇!

小时候,我寄住在奶奶家,那时候爷爷还在。乡里条件很差,没有空调、风扇。夏天就靠蒲扇过过瘾儿。晚上又是特别难熬的时候,奶奶就用蒲扇在我身边扇啊扇,一股股青幽幽的风在我身边飘来飘去,扇着扇着,奶奶睡着了而我还醒着。我没有嚷嚷着要奶奶继续扇。借着从窗户偷偷跑进来的皎皎月光,我看见奶奶脸上那一颗颗“珍珠”,大概在梦里,她还在烈日下暴晒呢。

渐渐的,我长大了。读小学二年级,认识了玩伴。村里也来电了,爸爸寄回了一台电风扇。奶奶的蒲扇,该退休了。与小伙伴,拿着一些圆的、扁的东西,当飞镖扔。顺手就拿上带把的蒲扇往外扔。“卡”清脆一声,可以看见蒲扇挂在核桃树上,“身上”被刺了一个大洞。这下完了,不过还好爷爷“赶场”卖东西去了,挨打是免了,挨骂是少不了,奶奶那张嘴是不饶人的。不一会儿,我那小小的影子就被盖住了。奶奶站到了我的身后小伙伴也急忙逃走了。我向天祈祷:来一场风吧!上天将蒲扇拿了下来,但却必定付出代价奶奶拿拇指大的扇把打我。那一顿揍啊,打得都大喘气了。这也是我第一次被奶奶打!

如今,看着奶奶头上冒出的白发,感觉那顿揍太轻了。不和奶奶住在一起也好久了,虽然现在不缺风扇、空调,但每到夏天,我还是会想念奶奶的蒲扇。

那把蒲扇,随着岁月的流失,扇把发黑,扇面边缘的布料已经磨损,中间还有被布包裹着的洞!

院子里的森林

农村里大多家户都有一个院子,听院子里的老人说,打我出生起,院里就由杂乱的农具变成了“森林”。

院子里是森林,那这院子得有多大?

其实也就十几平米,最多也就种个十来棵树,算不了什么森林。其中有一棵长得异常茂盛,盖过了其他几棵,这是奶奶亲自播的种。就在我出生的那天,剪刀刚剪过我的脐带,这颗种子就从土里冒了出来。从此以后,奶奶就对这棵小树苗细心照顾。浇水施肥,遮风挡雨,一样都没落下。

奶奶信佛,对于她来说,这是一个好兆头。她把这棵树当作我的前程,细心的呵护。

那时这树长得非常茂盛,叶子浓密,树根硕大,足以称上“森林”。

离别

随着时间的推移,那棵树已经长大了,我也渐渐长大。奶奶的白头发也在连续不断的生长着!

八岁了,我八岁的时候就面临着与奶奶离别的问题。我去大城市过着崭新的生活,奶奶死活不肯跟我一起,说是要陪着已经逝去的爷爷,其实这么大了,心里也知道,奶奶认为我已经长大了,不需要小孩子般的呵护?就像那棵树已经不需要奶奶为它浇水施肥,遮风挡雨。

一零年,在车站和奶奶告别。

月有阴晴圆缺,人有悲欢离合,真是如此!这次便悲离了。

在车站,奶奶用那把大蒲扇拍了拍我的背,把我送上了车,随即便毅然转身。

看着一天一博的背影,感到十分的伤心。睁大了眼睛,可以看到奶奶那双滑了很多伤口的手又变成了茧巴,已经有些驼了的背,把她显得更老了。

漆明酿(同学)

赞赏

长按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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