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陆游生死磨砺老兵魂二

生死磨砺老兵魂(二)张陆游大爹张全健参军后,特别崇拜首长许光达,提到许光达他总是竖大拇指,抗日战争最艰难岁月,许光达来到对敌斗争激烈的晋西北地区,担任晋绥军区第二军分区司令员,兼任八路军师独立二旅旅长,他们夫妻两人来晋西北,还带着没断奶的女儿,和日本鬼子打仗经常缺吃少水,女儿患上了肠炎,当时缺医少药,在山上想喝水又没有,妻子只能让女儿舔自己的舌头,舌头舔干了,孩子的病仍然不见好,最后死在野外。许光达在晋西北,建立抗日政权,开展练兵运动,指挥反扫荡,功劳很大。大爹参军训练以后,先进了晋绥军区山西二分区,跟着去宁武、偏关、河曲、五寨、宿县一带打仗,后来正式编进了许光达的部队。西北野战军三纵队第五旅。好不容易日本鬼子投降、抗战胜利了,国民党又挑起了内战。年,他们这支部队开到了陕北,投入了陕北保卫战。年,为了在主战场上打击敌人,解放军大部分部队调往了中原战场,西北野战军只留下了两万多人,和国民党军在陕北周旋。为了避开敌人的锋芒,部队要经常急行军,大爹说,“陕北的行军真是苦啊,佳县、吴堡、绥德、延川、延长、宜川、米脂这些地方,来来回回不知道跑过多少回。最苦的不是打仗,是急行军。俗话说,是兵不是兵,负重50斤,要背着老式步枪、手榴弹、子弹袋、干粮袋,行军背包,背这么多我跑不动,那些老兵们就帮我扛枪,想一想这是去打仗啊,谁都想攒着体力,这都是革命队伍里的情谊啊!想想在家给地主背麦子,背了十几捆人家还嫌少,恶狠狠的骂你,多吃碗饭都要看脸色,所以在部队里再苦心里觉得温暖。“昼夜兼程的赶路,浑身累的都散了架,夜里部队隐蔽在山梁上,忽然就乌云满天,大雨一阵紧一阵哗哗啦啦下起来,不多一会儿并排坐着的人墙背后,积下来的水就有一尺深,排长叫一声一二三放水,大家同时站起来,背后的水哗哗哗地就流走了。纵队首长许光达带着老婆孩子,也和大家一起守在山梁上,他比战士只多了一块小小的雨布,也是坐在泥泞里,紧锁眉头,咬牙顶着。”听大爹这么描述,我能想象当时的艰难,胡宗南二十几万人马进攻陕北,西北野战军只相当于人家十分之一,国民党部队又装备精良,咱们部队装备落后,人家紧追不舍,咱们的部队夜里躲在山梁上,风雨交加中露营,一夜一夜熬过来有多难!大爹说许光达那么大的首长转战陕北的时候,他的儿子许雁滨才七八岁,也跟着部队遭罪,有时候敌机来轰炸,要多危险有多危险,许司令一家人都这样,其他人还有什么好说的?提到有名的榆林战役,大爹说那场战役在他的心灵上留下了深深的伤痕。“打榆林的时候,咱们的作战部队非常勇敢,榆林城池坚固,由国民党军第二十二军驻守,当时缺乏攻城的经验,火器也很少,缺少炮火支援,第一次攻城的时候付出的代价很大,多少人牺牲在了榆林城下。“攻城最激烈的时候,云梯推到了城墙下面,一批一批的战友往过冲,敌人在城墙上疯狂扫射,还有城墙内的暗堡也在居高临下射击,人一批倒下又一批往过冲。冲到城墙下的人多了,敌人不断地扔出手榴弹,手榴弹把盆子粗的云梯炸成几截,爬城墙的战士炸死炸伤无数,费了这么大的代价,第一次还是没攻下来。只好撤了。在沙堆旁,战壕里,城墙下,躺着一具一具战友的尸体,有的浑身血迹,有的面目全非,有的被炮弹炸的缺胳膊少腿,牺牲的战友中就有替他背过枪的老兵,也有和他分过一块窝窝头吃的新兵,昨天还一块吃东西,今天就这么牺牲了。“仗打完了,要打扫战场。牺牲的战友,如果时间从容就挖个土坑掩埋,卫生员随身背了些小木牌子,木牌上写上牺牲战友的姓名和籍贯,没牌子的时候牺牲的人就只有一个小土堆,连名姓都没有记录了。”年2月,大爹参加了有名的瓦子界战役。在那场战役上又有一大批战友牺牲了。陕北洛川到宜川公路的咽喉地带,有一条长十几公里的峡谷,山势险峻,荆棘丛生,便于部队打伏击。西北野战军先对附近宜川发起攻击,故意攻而不克,逼敌军来增援。被围在宜川的敌人向胡宗南求援告急,敌军29军军长刘戡,率领4个旅8个团前来增援,我军设下埋伏,等敌军进入瓦子界,我军边阻击边撤退,等到敌军3万多人全部进入峡谷川道,被我军重重包围切断退路。战争打响之后,两军争夺制高点,咱们毕竟武器不如人家,双方争夺战打了二三十次,咱们牺牲了很多人,最终把敌人牢牢的扎在口袋中。最后咱们的部队排山倒海一般压向敌人,敌军被全部歼灭,这是西北战场上有名的一个大胜仗。桥头村的孙命兴,榆树里的高向杰,郝家里的康官良等人,都是在瓦子界战斗中牺牲的。提起往事,大爹说当年死的那些战友都是十大几二十来岁。打完仗,部队撤退的时候,很多时候来不及擦干净烈士身上和脸上的血迹,就匆匆铲几锹土就掩埋了。几十年过去了,提起这些事他仍然是抑制不住的悲伤。当时,由于一起出去的老乡们在各个连队很分散,每打完一场仗谁牺牲谁活着都不知道。他曾经无数次安葬牺牲的战友,见的太多了,人死了、伤了,不害怕了;战场上死就死了,伤就伤了,在那个年头很平常。下一次老乡见了面,第一句话就是,‘哎呀你还没死?’感到活着真是侥幸。当年当兵信息不灵,有的人被国民党抓壮丁,今天是国民党兵,明天被俘虏了又编进了解放军,有些人阵亡了,在哪儿死的,为谁战死的,算烈士还是算国民党兵都不知道。“在战场上,人的生死就在一瞬间,子弹飞过来,不过眨眼的功夫就没命了。人和人命运的区别,往往就在运气两个字上,常说战场上有老天爷照应,可有时候偏偏就是那么一两厘米,有的人牺牲了,有的活下来了”。大爹说,人只有经历过生死,才更加热爱这个红红火火的世界,明明朗朗的天地,安安稳稳的生活。几十年来,每当想到战场上牺牲的那些战友,自己就感觉非常知足。我问大爹在战场上怕不怕?他说谈不上怕不怕了。打瓦子界,国民党的部队死亡横七竖八,那些人也是穷人家子弟被国民党抓壮丁,都是20来岁的年轻人,死的可惜。他说“我们当时埋伏在山上,看见刘戡的部队钻进山沟,人像蚂蚁一样多,我们居高临下,看得一清二楚,想到打仗要死这么多人心里也发怵,可战争年代你死我活,没办法啊。首长们来到指挥前沿,拿望远镜一看,见敌人被围得严严实实的,一声令下说打!步枪、机关枪、手枪、手榴弹,接二连三的响起来,子弹在头上嗖嗖的飞,我们猫下腰,看见首长们大步流星往前走,根本不怕,首长们不怕,我们也不怕。国民党兵钻进口袋阵,被截断后路,枪一响乱成了一团,除了打死的,绝大部分投降了,兵败如山倒,那时候我就看到国民党没前途。”我问大爹在战场上有没有打过自己的小算盘,他说也有。仗打完了,打扫战场缴获枪械子弹无数,清理战场时他捡很多子弹,自己会私留一些,找机会练枪法。他一直很喜欢手枪,国民党军官们用的手枪小巧精致,几次打扫战场,他想从死人身上找手枪,怎么也找不到,后来一个陕北的卫生兵告诉他,找手枪要在大盖帽身上找,他还真找到了,自己藏起来玩了几天,最后还是上交了。国民党的手榴弹爆炸威力大,一炸就炸一片人,咱们的手榴弹又笨又重,炸开才几片,打扫战场时看到好的手榴弹,赶快装到自己的榴弹袋里,把不好的换掉了。这样好在关键的时候能保命。“共产党的部队,不打扰老百姓,当兵的哪里黑了就在哪里睡,人家院子里、墙根下、甚至天冷时牛棚马圈也住”。大爹说,年他长了一身疥疮,也没什么药,就把报废了的手榴弹拆开,倒出黄色炸药和猪油混在一起往身上抹,抹了半年多也不见好。“有一回一个老兵打死一条镰把粗的蛇,他给我一些蛇油,说治疥疮很好,我天天往身上抹蛇油,过一段时间就好了,多亏那个战友,不然我还要遭长时间罪,可那个战友在打榆林时牺牲了”。刚到陕北的时候,大爹说他人小个子矮,他一个人夜里站岗放哨害怕,班长和排长有时候就主动来陪着他,给他壮胆子。他说:“每当想到这些事,我就觉得,自己活下来不知得了多少人的情谊。咱们活着永远不能对不起那些烈士”。打仗天天是要死人的,有时大家很敏感,大爹说,“我当排长的时候,攒了一点干粮,几片干馍馍,背着跑了好几个地方,一直舍不得吃,有一天去团部开会回来,实在太饿了,就取出干馍馍来吃完了,正好被旁边一个战士看到了,他告诉别人要打大仗了,排长把平时舍不得吃的好东西都吃完了,肯定是怕死了吃不到了。这个话一传开,连队里头人心惶惶,我赶紧给大家解释,说瞎传情报是要受处分的,我饿得受不住才吃啊,这才消除了大家的疑虑。”年夏天,大爹随同许光达的第2兵团,到渭河流域与胡宗南军队作战,参加解放渭北流域,那时战场上还奔走着数不清的支前队伍,运送弹药的,抬担架的,救护伤员的,老百姓也是冒着生命危险在火线上支持解放军作战,火线上抬伤员,百姓也有伤亡的,战争不光军人付代价,老百姓也跟着付代价。打完陕西之后部队接着到青海、甘肃、宁夏一带追击马家军,马步芳,马鸿坤的队伍。年7月份,大部队浩浩荡荡行进在西北黄土高原,不分昼夜往甘肃赶。甘肃东部气候干旱,万里无云,土地旱的冒烟,大爹说,“路上的干黄土,有半尺厚,干旱的庄稼卷起的叶子像干麻纸片片,行军的部队,肩上扛着枪,背上子弹袋和行李,腰里头挎着手榴弹,在烈日下行军,很快就干渴难耐。战士们嘴唇干裂的渗出血来,结上焦黑的痂子。”连续几昼夜急行军,大爹说他们脚上起了泡,坐下来用针穿破,在脚下垫一块纱布,一瘸一拐的还得继续追赶部队。到了甘肃的陇东地区,连一条有水的小河也找不到,老百姓都是挖了水窖积冬天的雪水来用,天天用碗计算着用水,部队好不容易找点水,连大家润一下喉咙都不够。有的战士渴得昏过去了,只好接一点自己的尿来解渴。马家军盘踞的兰州,北临黄河,三面依山,地势险要,国民党军队在抗战时就在这里修了大量工事,解放战争时期又经过加固,工事遍布周围山体,主要阵地上都有钢筋水泥碉堡群,阵地前还加上了铁丝网,布置了地雷阵。国民党说,共产党想打兰州,那是老鼠吃秤砣,看他们怎么下口。大爹回忆说,“兰州这个地方好难打,不光防御工事牢固,马家军都是些亡命之徒,他们冲锋的时候,前面的尸体堆积如山,后面的还踩着尸体往上冲。像些绿头苍蝇一样,消灭了一批又来一批。俩家反复争夺阵地,打的是天昏地暗,双方伤亡都很大。我们许多连队的人牺牲了一半以上,有的连队牺牲的只剩了10来个人,咱们许多老乡也是在打兰州牺牲的。”打完兰州,部队又一路去追击马家军残余,一直打到了甘肃的张掖,武威和酒泉,直到扫清马家军势力,甘肃全解放。我问大爹参加过这么多战斗,最危险是哪一回,有没有受过伤?他说他一生的运气真是少有,由于从小吃过苦,忍耐力强,在战斗部队一天走多里路不在话下,关键时候跑得快也能逃命。“有一次我们一个排去侦查,撞上了国民党军的一个团,在山路上打了遭遇战,我们边打边退,对方紧追不舍,跨过一条河时,河里的淤泥很深,我的绑腿布里头灌进去很多淤泥,腿重得像绑了铅,可还能没命的跑,一直跑到了安全的地方,吐了一大滩血,命还是保住了。“年春天,在渭北行军打仗,和国民党的保安团短兵相接,对方有多人,我们才多人,对方人多火力强,重武器厉害,一颗炮弹打过来炸穿了我三条裤子,可是也只伤了皮肉,没伤到骨头。“还有一回部队驻扎在米脂的时候,我在房顶上站岗,夜里换岗时一不小心踩空,从房顶上跌下来,跌到一堆炭里头,跌破了膝盖,撞伤了额头,当场昏死过去,被战友们抱回房子里,裤子里头全是血,用盐水洗了洗,也只是休息了10多天也就完全好了,我和人家比,都是些皮肉小伤。”打完国民党的军队,建立了新中国,大爹说满以为可以安下心来学习了。他从小没读书,好想学文化。年朝鲜战争爆发,美国组织16个国家的联军,把战火烧到了鸭绿江边。抗美援朝中国出兵参战。年大爹报名参加了抗美援朝。那时候他们部队正在甘肃,大家出发坐的闷罐子车,五六天才到了东北的鸭绿江边。后来才知道,那个时候中国军队和美国的实力相差很大,年美国的钢产量是多万吨,中国只有60多万吨,美国部队一个军有门大炮,志愿军每个军才36门火炮。朝鲜战争打响了,大爹说他当时想的是,这么大的战争,报不报名都得走,自己主动报名参战更光荣。他说作为当兵的,这一切都是天经地义。大爹他们部队开到边境线,由当地政府请的吃了一顿饭,就开往朝鲜。他说“来到鸭绿江边,桥被炸坏了,挷了一个浮桥,部队从浮桥上过去,过桥前每人发了一支苏式步枪,4个手榴弹,6斤饼干,6斤炒面,还有70发子弹,都得随身背着。我是排长,还多了一部报话机,这么多东西都随身背着。“我们被补充进42军,刚过鸭绿江,敌人就来了个下马威。部队宣布了不让抽烟,有人偷偷抽了烟,一下子来了十几架飞机轰炸,老兵们就地趴下,新兵吓得往树林子里跑,敌机追着炸,炮弹炸下了十几米的大坑,当下就有人伤亡。“自踏上朝鲜的土地,敌人的轰炸就没消停过。我率领的一个排守卫一个叫做附城山的山头,山上有防空洞,白天敌机来轰炸,我们就进防空洞,夜里守卫山头,部队出击过几次,咱们的军队善于近战夜战,出击也获得一些战利品。在防空洞里吃不上饭就吃干炒面,在低洼的地方舀上水,泡一泡炒面就顶一顿饭。夜里敌人用探照灯,灯光贼亮,把周围的山头照的透亮。朝鲜的山石是松散的,沙石岩,防空洞的水滴滴嗒嗒往下渗漏,潮湿闭焖,日子很难熬。“当时,美军飞机狂轰乱炸,火车道炸毁了,汽车路也炸坏了,桥梁也炸断了,汽车运输几乎中断了,东西运不上来,吃完了带的饼干和干炒面,最苦的生活来了。起先铁桶里运来的干炒面,运输时风吹雨淋,防空洞里又潮湿发焖,炒面发了霉也得吃。几个月没见过一个黄瓜,一个西红柿,一根菜叶子。朝鲜老百姓都躲山上去了,周围的村子里没一个人。“最烦人的是,一到夜里美国的宣传飞机就来了,操着洋腔的外国女人学中国话喊叫:‘中国军人们,赶快回家吧,不要为朝鲜卖命了,家人们正在鸭绿江边等你们,等着你们回去团聚呢!’洋腔又别扭又难听,哇哩哇啦一遍又一遍,吵的睡不成觉。一开始飞机飞得很低,能贴着树梢飞,叫‘抓帽子飞机’,后来我们的部队用机枪打下了一架飞机,从那以后他们再不敢了,改为高空撒传单。“美国人残忍啊!从鸭绿江到平壤没一间好房子,飞机炸的只剩破墙烂壁,看着让人心里一阵阵发凉。“阵地开饭,天天拿来的都是防空洞里捂黑的炒面,加一勺黄豆汤,汤底上有几颗黄豆。战士们端起碗就骂开了,‘狗日的美国鬼子,祖国运的大米白面他们全炸了,这臭炒面他们就不炸,害得我们天天两头吃苦’。臭炒面咽不下,吃了又拉不下来,那时候好想念一碗小米稀饭,或者一碗豆面拌汤,可在残酷的朝鲜战场上哪里有啊?“当时部队的纪律很严,有一个排长,刚到朝鲜时摘了老百姓一个黄瓜,被发现了,尽管他做了检讨,说吃不上青菜实在太想吃个黄瓜了,说自己意志力不强,违反了部队纪律。最后这个排长还是被撤了职。“记得最深的,到了朝鲜几个月后每人发过一袋牛肉干,干部战士每人一斤。人家舍不得吃,在防空洞里放了很久,太馋的时候才嚼一小片。几个月后营长来了,大家还拿出牛肉干来待客。“我们住的那个防空洞,像北方的土窑洞,地上铺着石板,可以睡人,下面盘着地炉子,可以生火烧水。石板上面住人,夏天像在一个蒸笼里。防空洞里墙壁渗水,又潮又热。到外面执行任务的时候,钻树林子草丛也是一身的水,从夏天到秋天衣服就没干过。在战场上很少有机会能洗一下。条件这么苦,师里组织的宣传队还前来慰问,文艺宣传队唱歌、跳舞、演节目,鼓舞大家精神。自愿军慰问团来了,带来慰问品不容易,我们一个排领回三份慰问品,每份慰问品是一把牙刷,一袋牙膏,一个吃饭用的小勺子。慰问品少不好分配,牙膏就集体用,牙刷给最需要的同志,我分了一把吃饭的小勺子。大家开玩笑说:‘抗美援朝,得把饭勺’。环境虽然苦,大家照样有说有笑,在防空洞里开玩笑、说笑话、讲故事,回忆自己家乡的经历,相信我们一定能胜利。战场的友谊也暖人心,冬天冷,缴获了敌人的一条军毯,谁也不用,最后剪成片大家每人分一块包在脚上取暖。”大爹说,连续几个月吃发黑的炒面,有时胃一阵一阵的痛,脸色煞白没一丝血色,后来运来大米白面时,大家那个高兴没法说了。吃的肚子鼓起来,敲得嘣嘣响还想吃。“朝鲜的时候,衣服长久不洗,浑身上下一身臭,回到东北走在街上,迎面走过一些调皮的女孩子,看见我们的就赶快捂上嘴巴,我们的战士看着生气,就用手捂上屁股,为了这事军民联会会上人家还提过意见。“回想朝鲜的这一年,比平时五年还长”。(待续)张陆游,山西保德县人,大学毕业后,先后在西藏、湖北、广东等地从事广播电视传媒工作,现已退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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